龚维进（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徐春华（厦门大学）

《需求引致增长、结构增长与中国空间不平等》，《经济评论》2024年第2期

区域之间的商品贸易会影响经济发展差异，不仅跨越国境的国际贸易会影响区域不平等，发生在国家内部不同区域之间的贸易同样会对区域经济发展产生影响。省际贸易作为中国经济体系的重要构成部分，担负着拓展国内需求、平衡区域发展等多重目标，实现省际贸易的均衡发展对推动国内经济“稳增长”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同时，中国省际贸易的影响因素对于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形成统一市场同样意义重大。

鉴于此，本文将区域邻接关系引入传统基尼系数，构建了空间基尼系数指标并基于地级区划数据测度了中国省域的空间基尼系数，以反映中国空间经济不平等水平。同时，将区域之间的商品贸易分解为需求引致增长和结构增长，基于2006—2020年有关数据，采用空间计量技术考察了需求引致增长和结构增长对省域空间基尼系数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商品贸易的需求引致增长会促进省域空间基尼系数上升，但是结构增长会抑制省域空间基尼系数上升，整体上结构增长的抑制作用大于需求引致增长的促进作用，兼具短期和长期效应；运用共同因子法处理需求引致增长、结构增长与空间基尼系数之间的内生性之后，结果具有较强的一致性和稳健性；空间不平等具有时空维度的循环因果累积效应。

基于以上发现，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1）抓住当前中国省际贸易的结构增长再次超过需求引致增长的重要机遇，在发展省际贸易需求引致增长的同时，重点促进省际贸易的结构增长，扩大结构增长相对于需求引致增长的优势，引导省际贸易尽快由数量增加向种类增多转变。（2）增强省际商品贸易，加快建设国内统一大市场，高效畅通内循环，消除国民经济各环节的硬堵点和软堵点，充分发挥省际商品贸易结构增长对空间不平等的短期和长期抑制作用，削弱需求引致增长对空间不平等的短期和长期促进作用，从时间维度上充分发挥与利用省际贸易对空间不平等的削弱作用。（3）增强区域之间的交通等基础设施建设，在临近区域之间省际贸易发展的基础上，突破地理距离，利用经济距离和文化距离等因素影响，实现区际贸易互动，降低区域市场分割程度，加强区域经济一体化，在空间维度发挥省际贸易对空间不平等的削弱作用。（4）充分利用区域空间不平等的空间外溢效应，削弱不同空间尺度区域之间的空间差异，阻断区域空间不平等的时间、空间和时空维度的循环累积因果效应，既要重视缩小全国的空间不平等，更要重视降低区域内部的空间不平等，最终实现区域经济全面协调发展。

本文的边际贡献在于：一是从需求引致增长和结构增长视角将省际贸易进行分解，丰富省际贸易影响中国空间不平等的机制。二同时探讨省际贸易影响中国空间不平等的时间效应和空间效应。三是根据空间计量经济学的最新进展，拟采用Common Factor法处理省际贸易与空间不平等之间可能存在的内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