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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素市场化配置与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
——基于商品市场一体化的视角
发布时间:2022-11-22 15:05:36

 

马新啸(中国海洋大学)、汤泰劼(北京大学),《经济评论》2022年第6

 

20203月发布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指出,充分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畅通要素流动渠道,保障不同市场主体平等获取生产要素。2022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深化国资国企改革,加快国有经济布局优化和结构调整,推动国有资本和国有企业做强做优做大。在此背景下,混合所有制改革成为做强做优做大国有企业的关键路径。通过混合所有制改革,民营资本可以持股国有企业和参与公司治理,这不仅有助于改善国有企业经营管理,而且对更公平地分配社会资源、打破行业垄断,最终促进各类企业共同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然而,既有关于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影响因素的学术研究,主要围绕政府干预和国有股东展开,忽视了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对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影响。事实上,民营资本的逐利动机构成新时代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推进的前提假设和驱动因素,在要素市场化配置影响下民营资本积极持股国有企业和参与混合所有制改革,通过派出董事参与治理、加强监督激励、改善经营等形式实现自身利益。因此,如何更好地运用市场力量深入推进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是在国家治理、社会实践和学术研究中非常重要的问题。

在此基础上,我们以国有上市公司为样本,通过自行收集整理和手工核对年报披露的前十大股东性质、持股比例与股东委派董事数据,研究区域要素市场整合对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影响,发现在考虑股权结构和高层治理双重视角的基础上,要素市场整合能够缓解信息不对称、规范政府干预以及改善经营管理,从而促进当地国有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并且前述影响在地方国有企业和竞争行业国有企业中更为明显。

最后,我们基于市场逻辑的角度对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驱动因素进行研究,主要有以下两方面的政策建议。第一,进一步深化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需要从更好地完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入手。实践中,2013年后我国诸多省份陆续出台了不同内容的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方案,然而各地的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进程却参差不齐,这在一定程度上源自潜在民营投资者参与各地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机会、能力以及意愿存在差异。因此,决策高层在深化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时应当更加注重对市场逻辑的合理运用,通过优化营商环境等方式促进资本、劳动力、数据、技术等要素的跨区域市场化配置,更加尊重市场力量在资源配置和使用中的决定性作用,从而加强潜在民营投资者参与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机会、能力和意愿,确保各地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持续有序推进。第二,市场力量对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驱动作用具有一定局限性,需要在不同行政层级、不同行业特征的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过程中优化改革方案。我们发现市场力量对中央国有企业和垄断行业国有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进程影响较弱,而对地方国有企业和竞争行业国有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进程影响较强,这表明纯粹以市场力量驱动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仍存在进一步优化的空间,决策高层可以重点关注中央国有企业和垄断行业国有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规划,从而更好地实现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