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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多样性如何影响制造业企业生产率?
发布时间:2021-11-19 16:29:15

 

杨秀云  梁珊珊(西安交通大学),《经济评论》2021年第6

 

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制造业企业生产率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保障,是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的重要考察指标之一。如何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尤其是制造业企业生产率一直是政府、企业和学术界关心的焦点问题。显然,所有制、负债率、金融化等企业内部特征,以及基础设施、自然环境等外部环境因素,都会对企业生产率产生重要影响。而我国由于悠久的历史渊源、广阔的地理空间,再加上数次大规模移民的影响,孕育出了绚丽多彩又独具特色的地域文化,这一非制度因素又将如何影响制造业企业生产率?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在重大场合强调要坚持文化自信,文化因素在助力国民经济发展、提高国际话语权方面的重要性不容小觑。作为地域文化的载体,方言的功能不仅是交流沟通的媒介,而且其所蕴含的文化理念和思维方式深刻影响着个体行为选择和经济社会运行。近年来,随着普通话的推广,方言的使用频率虽仍居主体地位,但呈现式微态势,然而一种方言的消失往往意味着其背后文化的没落。由此,如何有效挖掘多元文化所蕴含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实现多元文化和而不同是一个时代的命题。

考虑到企业生产率在反映经济增长质量方面所具有的指示作用,探究文化这一非制度因素是否影响以及如何影响制造业企业生产率,对挖掘多元文化价值、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有鉴于此,我们从方言多样性入手,以1998—2007年制造业企业为研究对象,考察了文化这一非制度因素对企业生产率的影响效应及其作用机制。

研究结果表明,地区方言多样性对制造业企业生产率存在显著的抑制作用。进一步研究发现,方言多样性对劳动密集型行业企业和国有企业生产率的抑制作用更为明显,跨越方言层级会放大方言多样性对制造业企业生产率的负向影响,同时方言多样性与制造业企业生产率的负向关系呈现先减弱后增强的年度动态变化趋势。作用机制方面,方言多样性会通过劳动力和资本要素流动、人力资本积累两条渠道影响制造业企业生产率,其中劳动力要素流动的影响效应最大,人力资本积累的影响效应较小。这印证了方言多样性会加剧社会信任分割,间接提高劳动力融入成本,降低劳动力的配置效率。

以上结论具有三点政策启示:第一,应将非制度因素的经济影响纳入政策制定的考量范围。如果在政策制定过程中忽略文化因素,或将造成实际政策效果偏离预期。第二,在保护和利用方言(文化)多样性的同时,积极消除不同群体间的文化隔阂,提高社会信任水平,以降低地区融入壁垒,推动生产要素的跨地区优化配置。第三,进一步加强地区间交流的深度和广度,缓解异域文化间的隔阂与冲突,以期挖掘多元文化的互补效应,促进多元文化融合,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