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  包益红（武汉大学）

《新冠疫情下经济不确定性之不确定研究》，《经济评论》2020年第4期

新冠疫情影响经济恢复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巨大的不确定性，疫情冲击导致的不确定性不同于经典经济学分析框架中的风险和不确定性。这种对未来和未知不确定的不确定，对经济决策的影响不同于对风险问题的分析。应对疫情冲击的有效措施首先需要甄选不确定分析的合理框架，同时也要构建对经济不确定性之不确定进行有效测度的信息和指标。不确定分析的概念框架应当体现经济社会的结构性特征，宜将不确定的建模重点放在政府视野。此外，对不确定信息和指标的构建需要在主观与客观信息来源、宏观微观以及时效、时间频率等多方面综合考虑，经济动态分析应当考虑非连续动态调整路径，以全局动态分析为主。

风险和不确定性两个概念存在着密切的关联性，风险与不确定性条件下的决策问题一直是经济研究的核心问题，尤其是在金融经济学相关领域。但是，在经典的经济理论分析中，不确定性问题往往被简单归入风险范畴。Knight 认为:影响经济体系中行为主体选择行为的不确定性因素应当区分为两类，一类是风险情形（venture），一类是模糊情形(ambiguity)。所谓风险情形，系指事件的结果未知但结果的概率分布可以准确掌握的情况；而不确定性则是客观概率分布无法掌握，往往需要主观臆断其分布特征，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决策。Knight 不确定性在经济金融研究领域的复兴自 2008 年金融危机以来得到进一步强化。2008 年金融危机以后，经济金融领域的很多前沿性研究不再局限于经典的风险分析框架，转而以 Knight 不确定性为核心概念组织研究思路，一大批有关资产流动性、安全性和系统稳健性问题的前沿性研究受到关注。

理论和政策层面对 Knight 不确定性问题的关注自然要求有相应的实证研究予以支撑和验证，因此，因应实证研究需要针对不确定性的界定和测度问题也在不断发展。由于不确定性、模糊性等都是难以界定和度量的概念，因此，迄今对不确定性的描述和测度仍处在探索和发展中。

在 Knight 早期的研究中，他倾向于认为不确定性是不可度量的风险，不确定性很大程度上意味着未知。后续的研究发展则认为:不确定性导致决策者和行为人无法准确预测事态发展，把控行为最优状态的原因主要包括主客观两方面的作用因素。因此，针对 Knight 不确定性的界定和测度可以从相对客观和相对主观的两个方向进行。所谓相对客观的路径，主要围绕波动性(volatility)展开，而侧重从主观判断和认知论角度反映不确定性的研究，对不确定性的度量在微观上往往采用行为实验结果，而在宏观上多选择可以反映企业家或消费者信心及前景预测的调查数据。此外，不确定分析的概念框架应当体现经济社会的结构性特征，宜将不确定的建模重点放在政府视野，比如，结合中国政企关系特征，宜将不确定分析的重点放在 Ramsey 集中决策者的视角进行建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