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丽萍  杨波（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跨境数字贸易与收入不平等关系研究新动态》，《经济评论》2020年第2期

随着数字技术与贸易全球化的融合，跨境数字贸易方兴日盛。2000年底，全球互联网使用率仅有5.92%，那时互联网相关产品和服务往往只有少数企业和个人会购买，这种“数字不平等”严重限制了跨境数字贸易的发展；而2019年底，这一比率已高达58.7%。互联网覆盖率的大幅提高和数字技术的不断升级有益于中小企业、弱势群体、服务业和欠发达地区的跨境数字贸易发展，从而可能改善收入分配格局。然而，以数字技术和互联网为支撑的跨境数字贸易逃不脱“数字不平等”、网络导致的马太效应等困境，因而也有引致收入差距扩大的可能性。因此，跨境数字贸易对收入均等化的作用尚存争议。

乐观地看，跨境数字贸易对收入均等化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首先，贸易结构的变化为服务业创收提供了帮助，在传统国际贸易中，服务业属于不可贸易品，但数字技术促使远程服务成为可能，有助于拓宽服务业收入来源。其次，跨境数字贸易的成本优势为弱势地区、企业和个人带来福祉，贸易成本包括距离成本、搜寻成本、固定成本和渠道成本等，若是没有数字技术的支持，由于跨境交易的成本高昂，许多资金不够充裕的企业和个人只能进行国内交易，容易导致产能过剩、需求不足和利润偏低等问题，从而不利于收入均等化发展；与之不同，跨境数字贸易的成本较低，这对于闲置的人力、国内需求不足的商品和资金匮乏的企业来说，无疑是一条新的创收渠道。最后，跨境数字贸易能够促使知识和技术外溢更快、更广，尤其是数字产品的贸易，或许能弥补知识和创新外溢困难而导致的收入非均衡。

然而，这种新兴的商业模式也存在收入非均衡效应。就消费者而言，在线购买海外产品或服务往往面临着售后、质量、支付等风险，那么，消费者一般是根据以往的销量、购买评价、品牌、他人推荐等做出购买决策，这会加剧部分企业销售量的膨胀；但是，那些初创期、小微型或客户忠诚度低的企业在跨境数字贸易市场中却很难立足。这就是网络外部性引起的“马太效应”。此外，并非所有地区都覆盖了互联网，网络渗透率高的地区可以借助新的国际贸易模式发展经济，但未覆盖互联网的地区则无法直接进行跨境数字贸易。而且，由于贫困地区的人们大多受教育水平偏低，因此他们对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较弱，知识储备也不够，很少有具备开展跨境数字贸易的能力。从这一角度来看，“数字不平等”、“教育不平等”通过阻碍一些地区开展数字贸易也会使得当地人们难以跳出“贫困陷阱”。

若想借助跨境数字贸易缩小贫富差距，可以从以下几方面着手：对于贫困地区而言，第一，加快完善信息通信、教育和交通基础设施；第二，重视贫困地区人们在计算机应用、国际贸易、电子商务等方面的教育；第三，引进相关企业和专家助力贫困地区发展跨境数字贸易；第四，注重农产品、服务业与跨境数字贸易的融合。对于劣势企业而言，首先，可以通过新媒体来提升企业在海外的知名度和信誉度；其次，借助大数据挖掘海外市场中的“蓝海”；最后，加强员工对跨境数字贸易的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