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娴（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沈鸿（浙江财经大学），《经济评论》2019年第3期

要素收入分配是经济学的核心主题之一，经济学家曾认为劳动收入份额保持基本稳定是经济增长的特征事实，但这一基本结论逐渐受到客观事实的挑战。理论和跨国经验研究从投资品的相对价格、技术进步、资本深化、对外贸易、要素市场扭曲、经济全球化、经济发展、产业结构调整和工会等角度分析劳动收入份额下降的原因，试图寻求提高劳动收入份额的路径和方法。与此同时，《中国制造2025》给出了中国制造强国建设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服务化的总体导向。制造业服务化是制造业新一轮发展的重要途径，将会改变企业内部资本和劳动要素的分配比例。那么，制造业产出服务化与企业劳动收入份额的关系究竟如何？对此问题的回答，不仅有助于明确我国制造业服务化的发展方向，更为重要的是对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和提高劳动收入份额的协调发展具有重要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为论证制造业产出服务化与企业劳动收入份额间的关系，我们从理论和实证两方面入手：首先，为准确刻画制造业产出服务化，在动态经济增长模型中将制造业部门拆分为传统制造部门和现代服务部门，研究发现制造业中的现代服务部门可以带来劳动收入份额和产出增加值份额的提高。其次在实证方面，利用中国2007-2015年的A股上市的制造业企业的数据，采用控制内生性问题的PSM-DID和一般形式DID进行实证检验，发现制造业产出服务化在统计水平显著提高了企业劳动收入份额。但这一结果受企业异质性影响，主要是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东部地区企业和“老”企业会显著增加企业劳动收入份额。以及从两者的作用机制来看，制造业产出服务化是通过促进就业规模和提高工资总额直接提高劳动收入份额，以及通过降低交易成本间接提高企业劳动收入份额。

上述研究为制造业产出服务化影响劳动收入份额提供了理论基础和基于微观企业的经验证据。研究结论带来的启示是：虽然制造业产出服务化可以促进企业劳动收入份额的提高，但不能一味盲目地鼓励企业产出服务化来提高劳动收入份额，在推进制造业产出服务化的过程中，需要特别注意企业在所有制属性、地理位置和企业年龄上的差异。因此，政府首先应在政策和资金等方面扶持和鼓励有能力和有条件的企业加快产出服务化转型步伐，成为提高劳动收入份额的主力军。在此基础上，再带动其他企业的转型发展，形成良好的循环促进状态。以及考虑到制造业产出服务化提高企业劳动收入份额的路径会增加就业人数、提高工资总额和降低交易成本，那么各类型的制造业企业应结合自身产出服务业务，选择合适的提升劳动收入份额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