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汝影  余东华（山东大学）

《资本深化、技术进步偏向与中国制造业产能利用率》，《经济评论》2019年第3期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制造业保持长期高速发展势头，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制造业体系最为完备的国家之一。在肯定发展成绩的同时，需要注意的是，中国制造业却仍然大而不强，面临产能过剩、产业结构不合理等系列问题。其中中国制造业部分行业产能过剩问题长期存在，特别在当前经济发展新常态下，产能过剩对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造成了严重不利影响。去产能已然成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五大任务之一，产能过剩问题尤其值得关注。

对于产能过剩问题的研究，国内外学者视角不同。发达国家学者一般认为一定程度的产能利用率属于微观企业个体采取的生产策略，属于正常的市场行为，基本无需进行政策治理。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产能过剩相对严重，已经无法以微观个体经营策略进行有效解释，因此一般以宏观视角进行研究。从研究结论来看，对于中国制造业产能利用率不足的原因，已有研究主要是从过度投资引起供求失衡的角度进行解释，研究重点关注的是导致过度投资的各种影响因素，且一般假定为外生性中性技术进步。鲜有学者关注在中国制造业资本深化不断进行的事实下，要素禀赋变动以及技术进步过程中要素边际产出效率非均等性的变化对于产能利用率产生的影响。

研究事实表明，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技术进步一般是非中性，且对技能溢价、要素收入变动、国际贸易、劳动就业、经济增长等多方面产生重要影响。特别在发展中国家，受到市场、制度等多重因素的影响，本应生于要素禀赋结构的技术进步往往会偏离要素禀赋结构。因此，考察资本深化、有偏技术进步对产能利用率的影响十分有意义。有鉴于此，我们通过构建理论模型分析了资本深化速度、技术进步偏向对制造业产能利用率的作用机理，并进行了实证检验。研究发现：中国制造业资本要素和劳动要素是非单位替代弹性，而是呈现替代关系，技术进步也非中性，而是总体偏向资本；已有条件下，适宜的资本深化有利于提升产能利用率；但研究期间内，中国制造业资本深化速度过快，对产能利用率产生的负向影响显著大于正向影响；技术进步偏向资本与要素结构偏向资本相适宜，可以通过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进而提高产能利用率；资本深化速度和技术进步偏向对产能利用率的综合影响为正。

根据以上结论，我们给出如下政策建议：一是防止过度投资，维持合理的资本深化速度。政府在制定经济调控政策时，应该把防止过度投资作为重要的因素考虑，以防造成资本增速过快，导致产品市场供求不均衡，从而引发产能利用率持续低下等问题。二是营造创新环境，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水平。营造有利于企业技术创新的市场环境，加快由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转换，加快企业技术进步效率，提高资本设备技术水平，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实现产品质量和结构的优化升级，有效引致市场需求。三是加快淘汰落后产能，严格控制资本投资质量。加快市场导向的破产制度建设，加快兼并重组，尽快消化过剩产能存量，进而解决产能利用率低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