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倩（国际关系学院）、贺京同（南开大学），《经济评论》2018年第5期

随着经济形势的变化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不断推进，我国不断创新和完善宏观调控方式。近年来，我国货币政策摒弃了“大水漫灌”式的调控思路，更为重视政策有效性和精准性。2017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明确提出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的同时也强调“保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新形势下的货币政策更为关注对“宏观经济平稳运行”的精准保障作用。因此，研究总供给、总需求因素驱动下动物精神通过影响行为人的微观决策，影响宏观经济波动、货币政策参数设定结构与货币政策施行效果的动态机制，进而从福利分析的角度定量探讨我国最优货币政策规则的选择，对我国货币政策实践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通过梳理国内外关于经济波动和最优货币政策规则选择的文献，我们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做出以下调整：（1）研究我国现阶段宏观经济波动的驱动因素，是探讨最优货币政策规则选择的重要前提。我们重新考虑经济波动驱动因素对货币政策规则参数设定结构的重要性，并在此基础上有针对性地探求平抑经济波动的最优政策。（2）基于行为宏观经济学的研究框架，能够有效地排除理性预期假设所带来的估计偏误，也能讨论动物精神通过影响行为人的微观决策，进而影响宏观经济波动、货币政策参数设定结构与货币政策施行效果的动态机制。同时，货币政策能否引导行为人的预期情绪也就成为选择最优政策的标准之一。

研究结果表明：（1）动物精神波动所引致的内生动态是我国宏观经济波动的源泉之一；我国经济出现“供给冲击对产出增长的影响更强，而需求冲击对通货膨胀的影响更强”现象的根本原因是在仅存单一冲击的情况下，动物精神波动所引致的内生动态对宏观经济变量波动的影响强度存在差异。（2）在供给冲击的影响下，中央银行在稳定产出还是稳定通货膨胀的问题上面临着权衡；在需求冲击的影响下，注重调控产出波动的货币政策具备“稳定红利”，能够通过引导良好社会预期增强货币政策可信性，在稳定内生动态的同时达到稳定产出与通货膨胀的目的，有助于保障货币政策的有效性和精准性。（3）中央银行对产出波动调控程度的增强会使福利损失减小、预期引导空间增大，而对通货膨胀波动调控程度的增强却会使福利损失增大、预期引导空间减小。因此，在严格通货膨胀目标制下，货币政策的福利损失最大，预期引导的政策空间最小。现阶段我国的最优政策是灵活产出缺口目标制，该政策不仅能够通过释放产出稳定性的“稳定红利”达到平抑通货膨胀波动的目的，而且福利损失最小、预期引导空间最大，有利于引导良好社会预期。（4）我国行为人的学习意愿与美国行为人相当，但记忆程度较弱。相当的学习意愿说明随机性因素在中美两国行为人预期决策中的作用程度相仿；较弱的记忆程度说明相比美国行为人，我国行为人的预期决策更倾向于考虑近期经济运行趋势。因为货币政策能够影响经济短期运行趋势，所以货币政策方向能够对我国行为人的预期产生重要的引导作用。

依据上述研究结果，可知在新形势下我国的货币政策重心和最优货币政策应做相应调整。当前我国最优货币政策是灵活产出缺口目标制，中央银行应摒弃旨在实现价格稳定的货币政策调控思路，施行以“稳增长”为目标的货币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