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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资的利用是多多益善吗?
发布时间:2017-05-24 14:43:07

关春玉  许启发  蒋翠侠(合肥工业大学)

《新结构经济学视角下FDI外溢的门限特征分析》,《经济评论》2017年第3

 

2014年中国首次超过美国,成为世界外商直接投资(FDI)流入量第一大国以来,中国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投资流入地和资本东道国。到2016年,中国利用外资增加到1260亿美元,其中服务业利用外资增幅高达23%,在总量中占比增加到64%FDI的流入规模不断扩大,人们不禁要问:外资投入多少合适呢?是多多益善吗?还是会有一个合理的投入区间呢?

这个问题的回答关键在于,FDI对经济的影响是怎样的?能否有效测度FDI作用?先来看看第一个问题:外资利用的效果好坏。阿尔佛多等认为外资利用是借鸡生蛋,解决了自家穷、资源不够的问题,并且认为外商直接投资办企业除了解决资金短缺,还带来了先进的生产和管理技术,具有示范带动作用(也叫外溢效应),是越多越好的。但是邓宁等学者指出,外商千里迢迢过来投资是为了追求利润,而不是来学雷锋做好事的,技术往往不会轻易传授给同行竞争企业,还有可能利用自己的成本优势和技术优势挤垮本地企业,抢夺市场(也叫攫取效应)。那么现实中外资的作用究竟怎样呢?我们通过简化市场竞争和假设模型来讨论:假如市场中只有两个企业,一个是内资企业,先入为主,另一个是外资企业,具有技术优势,成本比较低。当引入外资企业后就要重新分配市场,而内资企业也有可能通过学习来改善技术、降低成本。通过几轮市场竞争和重新分配,这个市场竞争模型的推导最终有两种可能:一是内资企业既有市场优势又有成本优势,此时外资利用效率最大;二是内资企业没有成本优势,这时市场规模和内、外资企业数量决定了内资企业能否学习到先进技术,这时的外资可能促进经济增长也可能成为市场掠夺者。

外资的作用是积极还是消极主要取决于投入地的市场规模、内外资企业间成本差距等条件。也就是说,市场规模大,有足够的需求来等待内资企业学习技术、降低成本,外资的作用就是积极的;反之,市场太小,当外资进入市场后就会与内资企业激烈竞争,内资企业来不及改善技术就被挤出,是市场攫取效应。同样,成本差距太大也会导致外资的负面作用增加。而分析成本时,假设成本只受工资和利息影响,由于两类企业在同一劳动力市场雇佣工人,劳动成本一样,主要的成本差距就来自资本成本。由于外资企业在国外金融市场募资,将这个受金融市场发展水平影响的成本差距称为金融成本落差。分析发现,金融成本落差对外资利用效率具有决定性影响。

机理分析让我们明白外资的作用并非单一的,而是随主要影响因素阶段性变化的,那么下一步能准确测度外资利用效率吗?随着研究方法的改进,学者汉森发现好与坏的影响可能是相互转化的,以往的单一分析不切实际,而这种研究转变位置的方法称为门槛模型,专门用于分析在何时作用机制会发生逆转。这种研究方法为我们分析外资利用效率提供了可能。我们将主要影响因素——市场规模和金融发展的数据带入门槛模型分析。由于FDI主要流入城市和服务业,我们采用了全国221个城市从1997年到2014年的数据进行分析。模型统计上显著,能说明外资利用的合理区间。

在市场规模、金融发展两个因素之外,我们还考虑了影响技术学习的人力资本和基础设施条件。通过门槛模型的分析,我们发现FDI的作用积极或消极是具有阶段性的。就市场规模来说,市场过小或过大都不利于外资利用效率提高,原因是市场规模小,内资企业往往比较落后,与外资企业技术差距大,而市场需求又不多,没等内资企业学习到新技术就被挤出了市场;市场过大,内资企业与外资企业同样先进,利用外资时拉动效果小而竞争效应更大,外资也是消极影响。只有在合理的范围内(GDP产值处于118~897亿元之间)外资的利用具有最高效率。金融发展、人力资本和基础设施都是影响FDI发挥效用的门槛条件。只要高过基本门槛,都能配合提高FDI的效率。而对于金融发展水平过低、教育水平不足和基础设施条件差的地区,外资利用效率受到抑制,往往不利于地区经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