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贸易与中国技术进步方向
发布时间：2015-09-09 14:57:19
陈欢 王燕（南开大学）
《国际贸易与中国技术进步方向——基于制造业行业的经验研究》，《经济评论》2015年第3期
近些年来，关于中国技术进步方向逐渐成为学术界研究的热点问题。主要原因在于技术进步中性的假定与中国经济发展的实际不相符，其无法对经济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劳动收入份额不断下降、技能溢价以及贫富差距不断加大等现象进行解释。经过一系列研究，学者们已经就中国技术进步有偏达成了共识，并认为技术进步的资本偏向是劳动收入份额不断下降的重要影响因素。但遗憾的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中国的技术进步偏向资本？现有文献却鲜有研究。而考察中国技术进步的方向，分析技术进步偏向产生的原因，对于更加深入地考察中国要素收入份额的变化等一系列问题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国际贸易产生于不同国家要素禀赋的差异，并通过影响各国的要素价格和要素丰裕度等对技术进步的方向产生影响。在开放条件下，国际贸易使得发达国家专注于生产资本偏向型产品，技术进步为资本偏向型的，并通过技术溢出效应和国际生产分割两方面的作用，使发展中国家的技术进步也偏向资本。具体来说，国际贸易的技术溢出效应体现在资本品的进口和出口贸易的“干中学”效应方面，通过进口发达国家发明的蕴含先进技术和知识的机器设备等资本品，直接提高了发展中国家的生产率水平。同时，通过出口贸易的“干中学”效应，发展中国家不断改进和提高出口产品的生产工艺和质量等方式，最终复制了发达国家的技术进步方向。在国际生产分割上，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和国际生产分工的细化，发达国家逐渐将很多非核心的生产环节转移到发展中国家，中国在招商引资和出口导向等贸易政策的促使下，成为这一新型分工体系的重要参与者。随着中国技术水平的提高，发达国家转移到中国的生产环节所包含的技术复杂度也越来越高，为了更好地承接这些生产环节，中国企业对技能劳动力的相对需求不断增加，导致出现技能偏向型技术进步。根据技能偏向型技术进步应归结到资本偏向型技术进步的观点，中国技术进步逐渐偏向资本（张莉等，2012）。可见，国际贸易是影响技术进步方向的重要原因，并使中国技术进步逐渐偏向资本。
为了实证研究国际贸易等因素对技术进步方向的影响，必须先估计出各年度制造业分行业的技术进步方向指数，我们以制造业为研究对象，在借鉴相关研究的基础上，利用三方程标准化系统法对不同行业在研究期间内各年度的技术进步方向指数进行了估计，并通过比较技术进步方向与劳动收入份额的变化趋势图，证明了技术进步方向指数是影响劳动收入份额的重要因素，并对国际贸易开放度不断提高和劳动收入份额持续下降这一有悖于经典贸易理论的情形进行了解释。在此基础上，通过设定回归模型，在控制资本深化、国有经济比重、外商直接投资以及研发投入等因素的条件下，重点考察了国际贸易对技术进步方向的影响。
研究结果发现：除少数行业以外，中国制造业各行业的技术进步都是偏向资本的，1996年是技术进步方式发生变革的转折点。贸易开放程度越高，技术进步越偏向资本，这是因为国际贸易使中国复制了发达国家技术进步的方向。导致技术进步偏向资本的因素还包括资本深化、国有经济比重降低、研发投入和国外直接投资的增加。
在当前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的背景下，根据上述结论，我们必须重新思考中国技术进步的方式。随着中国与发达国家的技术差距不断缩小，单纯依靠技术的引进和模仿已经不足以支撑起现阶段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发展要求，要想实现产业结构的不断升级和持续增长，必须依赖自主创新，形成以自主创新为导向的技术进步新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