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的国外中间服务投入能否代替中间产品进口?

发布时间：2015-03-24 16:42:24

周昕郑妍妍（天津外国语大学），《经济评论》2015年第2期

“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GVC）”的形成源于产品生产过程的不断细分，同一产品的各个生产环节的空间分布趋于分散。这种分工格局当中，每个国家都不可能单独完成产品的整个生产过程，而是需要使用来自本国和其他国家的各种中间投入，来完成产品生产过程中的某一工序或生产环节。近年来，人们也注意到，这种生产过程的细分不仅意味着中间产品的专业化生产，也意味着中间服务的专业化提供。产品生产所需的某些服务从制造业部门当中独立出来，由服务业部门承担其生产任务，再作为中间投入品进入产品生产过程当中。与中间产品相同，中间服务也是全球价值链的重要内容。

中间服务的跨境流动能够影响生产环节的区位选择，并改变商品贸易格局。全球范围内，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之间逐渐形成基于商品制造和服务提供的专业化分工，发展中国家更多地出口商品、进口服务，发达国家则更多地出口服务、进口商品。由WTO与OECD联合开发的国际间投入产出数据库WIOD为我们提供了了解全球贸易“真实”状况的数据基础。以我国参与全球价值链程度最深的电气行业为例，中国台湾和韩国等新兴经济体已经代替发达国家成为我国电气行业最重要的中间产品来源，发达国家则从中间产品投入逐渐转向中间服务投入。并且，我国电气行业中间产品的自给率有明显提高，与此同时中间服务的国外投入比例也在上升。也就是说，来自发达国家的中间服务替代了原先的中间产品进口。

以发展中国家视角来看，国外中间服务投入对中间产品进口的替代过程是如何发生的呢？事实上，国外中间服务投入是通过直接和间接两种方式对中间产品进口产生替代作用的。前者，由于中间服务的专业程度提高，发达国家企业通过中间服务输出直接代替原有的中间产品出口，增加对发展中国家的外包生产环节。后者，来自发达国家的中间服务投入对于国内服务业产生技术溢出，促进国内制造业在价值链中的分工升级，从而减少对国外中间产品的进口依赖。针对我国电气行业的研究结果显示，国外中间服务投入增加所带来的中间产品自给率提高正是上述两种效应叠加的结果。

尽管国外中间服务投入比例有所上升，但目前为止，我国制造业部门所使用的中间服务仍大多来自国内。随着全球价值链的深化，发达国家在服务提供方面的比较优势将会进一步凸显，我国制造业部门的国外中间服务投入也会进一步增加。这一趋势究竟会对我国制造业部门产生怎样的影响？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这些来自国外的中间服务投入能否有效促进国内服务业的技术进步。如果仅仅是用中间服务进口代替中间产品进口，那么出现的只能是制造业部门产出的增加、出口的增加，而不会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技术进步和分工升级。只有当国外中间服务通过竞争和技术溢出效应对国内服务行业产生影响时，才能够真正促进我国在全球价值链中分工地位的提升。令人感到乐观的是，经过对服务业部门数据的研究，我们确实发现来自国外的非服务业中间服务投入对我国服务业部门技术水平提升存在积极影响。因此，我们也有理由相信，未来随着我国服务业开放程度提升，来自国外的服务产品以及中间服务投入增加，总体上有利于我国制造业部门以及服务业部门自身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