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劳动力转移的定量指标与标准数据
发布时间：2015-03-24 16:39:14
胡景北（上海财经大学、美国斯坦福大学）
《农业劳动力转移的定量指标与标准数据计算方法》，《经济评论》2015年第2期
数据在现代经济学研究中的应用十分广泛。但数据首先需要标准化，然后才能为经济学家和经济政策制定者共同使用。大部分标准数据来自政府统计部门，例如人口和价格等数据。另一些数据不属于政府统计范围，需要学者去整理和标准化，例如人口和劳动力迁移数据。农业劳动力转移数据的标准化属于农业劳动力转移研究中的基础性工作并需要学者的仔细探讨。应当指出的是，国内外学者对农业劳动力转移概念和数据的探讨尚未深入，农业劳动力转移定量指标的定义和计算尚未统一，个别文献甚至臆造数据。
笔者把经济的生产部门分为农业和非农业。在现代经济史上，劳动力从农业向非农业转移是一个历史大趋势。描述这一大趋势的指标是农业劳动力占总劳动力的比重，简称为农劳比。这里，总劳动力分为在农业与非农业部门就业的劳动力和失业者。中国统计中的第一产业等同于农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加总即为非农业，中国统计部门并且发表失业数据。所以利用中国统计资料，可以得到总劳动力和农业劳动力并由此计算出中国农劳比的标准数据。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也公布相关数据，计算各国的农劳比标准数据亦不存在困难。例如，2010年中国和美国的农劳比分别是36%和1.4%。
现代经济史表明，在农业劳动力转移大趋势的起点上，农劳比非常高；在终点上，它可能接近于零。因此，农业劳动力转移可以严格地表述为农劳比下降。这里，农劳比度量的仅仅是在农业劳动力转移过程中的某个时点上农业劳动力和总劳动力之间的关系，而不直接表示农劳比下降或农业劳动力转移状况。农劳比下降需要利用农劳比在两个时点的差距来表示。对照飞机下降的例子说明这一点：飞机的高度表示飞机在下降过程中某个时点上的位置，但不表示飞机下降状况。可只要知道飞机在两个时点的高度，我们就能知道飞机在该两时点之间的高度差距也就是用高度变化表示的飞机在该两时点间的下降速度。同样，农劳比在两个时点之间的差距也是农劳比在该两时点之间的下降速度。农劳比在其间下降的两个时点可以是年初与年末或季初与季末等等。如果两个时点的间隔非常小，我们将得到农劳比下降的瞬时速度。速度本身的变化是加速度。农劳比下降速度和加速度的概念是度量和分析农业劳动力转移的基本指标。因为我们可以得到中国和世界其他国家关于农劳比的标准数据，所以也可以通过没有任何歧义的计算公式，得到这些国家的农劳比下降速度和加速度的标准数据。例如，2010年中美两国农劳比降速分别是1.36%和-0.07%。
由于农劳比降速是两时点上农劳比之差，农劳比本身又是农业劳动力和总劳动力的比率，所以农劳比降速已经隐含了农业劳动力在两时点之间的转移量以及该转移量和总劳动力的对比关系。这一关系可以顾名思义地定义为该两时点之间的农业劳动力转移率，因此，农劳比降速和农业劳动力转移率是同一指标的两种名称，它们表示的是从两个不同角度观察的同一现象，其数据亦完全相同。
从农劳比降速引出的农业劳动力转移量指标，要以农业劳动力和总劳动力两者的自然增长率相等为前提。但在一般情形下，农业劳动力比总劳动力的自然增长率更高，所以上述前提不成立，或者说，根据上述前提得出的农业劳动力转移量不会大于真实转移量。不过，由于真实转移量不可知，所以，从农劳比降速引出的转移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视为基本转移量。通过农劳比降速的标准数据，我们亦可以获得这一转移量的标准数据。特别需要指出的是，无论在关于农业劳动力转移的理论研究还是政策规划中，农劳比降速或农业劳动力转移率指标和数据都起着基本的作用，而农业劳动力转移量只具有次要的参考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