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居民社会养老保险制度的经济效应

原文《城乡居民社会养老保险制度的经济效应——基于多阶段世代交叠模型的模拟分析》，载于《经济评论》2014年第3期

发布时间：2014-05-28 10:09:02

简报.jpg 李时宇冯俊新（中国人民大学）

2012年底，中国基本实现了“城乡居保”（即“城乡居民社会养老保险”）制度的全覆盖。社会保障制度不完备带来的预防性储蓄，以及社会保障体系的城乡二元特征对城乡差距的进一步拉大，使得社会保障体系的制度建设备受关注。作为中国“全覆盖、保基本、多层次、可持续”的社会保障体系的重要支柱之一，城乡居保的建立将会产生怎样的宏观经济效应和收入分配效应呢？

我们首先考察一下城乡居保制度的本质。城乡居保是一个社会统筹与个人账户相结合的养老保险体系。具体来说，一方面，政府动用当期财政收入提供基础养老金（社会统筹部分），体现了该制度中的社会统筹成分；另一方面，个人通过本息累积的个人账户获得养老金，体现了该制度中的个人账户成分。

根据对城乡居保制度本质的这一分析，我们就可以考察其社会经济效应。首先是宏观经济效应。随着城乡居保的建立，政府为参保人群（主要是农村居民和城镇非就业人员）的养老提供了一部分支持，将会降低参保人群中年轻人的养老储蓄需求，于是对整个社会而言，将会带来储蓄率的下降和消费率的上升（当然，由于资本积累速度下降，也会降低长期经济增长率）。其次是收入分配效应。这又可以分成两种效应：第一种是参保人群和非参保人群（主要是城镇正规部门就业人员）之间的收入分配。由于政府是运用对全体人群（包括参保人和非参保人）所征的税来对部分人群（参保人）实施财政补贴，这意味着政府实际上通过这一机制实现了收入较高的非参保人群对收入较低参保人群的转移支付，这将有助于减轻此前社会保障体系中对城镇职工的过多倾斜，从而降低城乡差距。第二种是不同年龄人群之间的收入分配。由于在制度实施之时退休或接近退休的老年人并没有为养老金做出贡献，但又从这一体系中得到养老金，所以实际上得到了来自后代的转移支付。总而言之，城乡居保制度的推出，将同时产生横向和纵向两个方向的收入再分配效应。

接下来，根据中国经济的现实情况和城乡居保的政策设计，我们建立起一个多阶段世代交叠模型，来对上述提到的宏观经济效应和收入再分配效应的规模进行了模拟计算。计算结果如下：（1）宏观方面，有一定的短期消费刺激作用，但整体来看并不大，参保人群消费水平在短期内提高3%，长期内提高1%，而整体经济的总消费在短期内将上升0.4%；同时长期经济增长率下降约0.3%。（2）收入分配方面的作用要大得多，参保人群和非参保人群的收入差距将下降7%左右，因为全社会收入差距降低，社会总福利在短期和长期分别提高0.5%和0.4%。而对于不同人群来说，目前接近退休的参保人群从城乡居保中受益最大，总效用提高将超过1%；非参保人群中的年轻人则是福利转移的最大支付方，总效用降低0.6%左右。

总结研究结果后我们认为，给定当前城乡居保的低保障水平，适当提高城乡居保中政府转移的力度，即提高基础养老金和个人账户补贴的水平，并不会对长期经济增长造成很大扭曲，但却能较显著地缩小城乡收入差距，这应该成为下一阶段城乡居保工作的推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