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东华（山东大学）、马路萌(山东青年政治学院）

非常荣幸我们的研究成果《技术不确定性视角下的企业数字化转型与专业化分工》能够成功刊载于《经济评论》2025年第2期。首先，衷心感谢外审专家提供的建设性修改意见，不仅提升了论文的质量，也为我们的研究带来了新的启发。同时，非常感谢编辑部的认真审阅与校对，才得以确保论文的准确性与专业性。

与众多研究者一样，我们在数字经济的浪潮中，被企业发展中涌现的新现象深深吸引，同时也陷入了困惑。数据要素的冲击让企业的组织边界和发展路径变得扑朔迷离。运输与通讯技术的进步曾掀起大规模并购浪潮，让纵向一体化的“钱德勒企业”风光无限，主导市场。可如今，以ICT为特征的数字技术也使大量企业逐渐放弃非核心中间产品的内部制造，从纵向一体化走向纵向解体。这种巨大的转变背后，数字化转型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它是否能推动企业剥离非核心生产环节，借助更高水平的专业化分工提升竞争力？

交易成本理论对此的解释似乎有些模棱两可。一方面，它认为数字化转型能减轻信息不对称、降低市场交易成本，促进专业化分工；另一方面，它又指出数字化转型能降低企业内部管控成本，这反而有利于垂直整合。由此我们意识到，要想深入理解企业在数字化浪潮中的分工选择，必须另辟蹊径。在思考过程中，我发现技术创新的不确定性在企业创新决策中至关重要。企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为获取优势不断探索新技术，可创新结果却难以预测。而信息获取状况直接影响着技术创新的不确定性，这一发现成为研究的突破口。我们开始构思一个理论模型，试图分析信息、企业创新行为与专业化分工之间的关系。

在模型构建过程中，我们反复思考企业面临新技术机会时的决策过程。企业需要在纵向一体化和专业化分工两种组织形式中做出选择，而决策的关键在于使创新成功的概率最大化。纵向一体化企业内部价值链长、协调成本高、决策效率低，创新犯错的可能性大；专业化企业则专注核心业务，组织灵活、技术复杂度低，能有效降低信息不对称和效率损失，创新成功概率相对更高。这时，我们意识到数字化转型在其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它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企业创新知识的宝库，促进知识交流互动，让企业能更准确地依据外部公开信息判断“参考行为”，指导自己的创新实践，从而增强了通过专业化分工进行创新的比较优势和动机。由此得出一个重要结论：数字化转型有助于促进企业的专业化分工。

有了理论基础，下一步就是验证。我们决定以2014—2021年的中国制造业上市企业为研究对象，因为制造业是实体经济的根基，对国家经济发展至关重要。在衡量企业专业化分工水平时，采用修正的价值增加值法的反向指标取自然对数来测度；对于企业数字化水平，从数字化投资强度和数字技术应用两个方面，运用熵值法构建综合指标进行刻画。同时，为了确保研究结果的准确性，还控制了企业所有权性质、股权集中度等多个可能影响企业分工的变量。实证过程并不轻松，需要不断地处理数据、检验模型。但当看到实证结果时，我们感到无比欣慰：数字化转型显著促进了制造业企业的专业化分工。而且，经过一系列内生性处理和稳健性检验，这一结论十分稳健。这意味着在现实中，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确实能够推动自身向专业化分工方向发展。

我们没有满足于此，进一步进行异质性分析。研究发现，产业发展的新兴程度、企业之间的同质化程度以及通信技术的进步，在数字化转型促进企业专业化分工的过程中，发挥着不同的作用。新兴产业中的企业距离技术前沿更近，数字化转型对其分工水平的影响相对较小；企业之间的同质化程度越高，数字化转型对专业化分工的促进作用越强；通信技术的进步也能强化这种促进作用。从经济后果来看，数字化转型通过促进专业化分工，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产生积极影响。为了验证这一点，我们构建了中介效应模型，结果发现专业化分工在数字化转型提升企业全要素生产率过程中发挥着中介作用。这表明数字化转型不仅推动企业分工优化，还能切实提升企业的生产效率和竞争力。

在全球经济竞争日益激烈的今天，中国制造业企业面临着突破“低端锁定”和“卡脖子”困境、重塑在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紧迫任务。数字化转型和专业化分工为企业提供了重要的发展路径。企业应抓住数字经济带来的机遇，积极推进数字化转型，专注核心业务领域，提升专业化水平；政策制定者应发挥引导作用，完善政策支持体系，共同推动中国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在全球经济格局中赢得更大的竞争优势。

论文从投稿到见刊，历时10个月左右。回顾整个研究过程，从最初的困惑到逐渐找到方向，再到得出有价值的结论，每一步都充满艰辛，但也伴随着学术创新的快乐。特别在论文后期校对阶段，编辑老师们严谨细致的工作态度深深触动了我们。文章能够顺利发表，我们深感幸运。但比起发表本身，编辑部对待论文细节那种极致追求的精神，才是我们最大的收获。这种精神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我们未来学术研究的道路，激励着我们在这条充满挑战的道路上不断奋进，努力提升自己的学术水平，以更加严谨、认真的态度对待每一项研究工作。同时也希望我们的研究能为企业在数字化转型浪潮中的发展提供有益的参考，期待更多的研究者能在这个领域深入探索，共同推动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技术不确定性视角下的企业数字化转型与专业化分工》载于《经济评论》2025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