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威

（华中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

关于产业政策的讨论有许多，外资准入政策可以看成是一种特殊类型的产业政策。产业政策的有效性依赖于产业政策的具体类型及该具体政策实施的具体情境。就政策的具体类型而言，《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中不同类型的目录对应的项目通常属于不同的技术水平。就政策实施的具体情境而言，中国处于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相比在技术水平上存在差距。区别于部分文献对产业政策进行抽象的讨论，我们希望通过对产业政策的具体分析得出有益的结论。

我们根据《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构建外资准入政策指标并非一蹴而就。我们最开始整理《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是在2015年下半年，那时候我处于博二上学期，正在苦苦寻找研究方向，对于如何做研究也并没有清晰的概念。那时候对该目录的整理也较为粗糙，当时的选题也没能继续推进下去。在2017年下半年，通过阅读文献，并借鉴我们之前整理清洁生产标准行业代码（相应的论文发表在《中国工业经济》2017年第3期上）的经验，我们又开始对该目录进行更加细致的整理。2018年7月博士毕业以后，我还是觉得博士期间对《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的整理不够彻底，所以在2018年年底我们又对该目录进行了“地毯式”的整理。经过这次整理，才觉得我们的指标是比较“靠谱的”。

当构建好我们认为“靠谱的”指标之后，根据《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构建指标进行相关研究的论文已陆续在国内外高质量期刊发表。《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包括鼓励外商投资产业目录、限制外商投资产业目录和禁止外商投资产业目录等三类目录，没有列入这三类目录的外商投资项目为允许类外商投资项目。通过整理《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和阅读《指导外商投资方向暂行规定》，我们发现不同类型目录涉及的项目与技术水平有直接的关联。这提醒我们两点：一是应该根据不同类型目录的调整构建不同类型的外资准入政策指标；二是《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的调整对本国企业技术创新的影响相对于其他指标可能更为直接。而这两点正是现有文献忽略或者没有重点讨论的地方。我们发表在《经济评论》2023年第2期的论文《外资准入政策与本国企业技术创新》便是同时考虑了这两点。

值得一提的是，在该论文写作之前，我们以《外商投资产业指导目录》为基础，同时整合其他目录，分析这些目录调整对企业技术创新的影响，并撰写研究计划书。研究计划书《准入规制与企业创新：影响识别、潜在机制与政策有效性分析》成功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的资助。我们发表在《经济评论》2023年第2期的论文《外资准入政策与本国企业技术创新》是该项目的核心成果。

通过实证研究，我们发现不同类型外资准入政策的影响确实存在明显的差异。具体来讲，鼓励类外资准入政策显著促进了中国企业在发明专利方面的创新，而取消限制类外资准入政策对中国企业的技术创新没有显著影响。论文机制分析表明，鼓励类外资准入政策，通过吸引含有新技术的外资进入了中国，从而产生正向的知识溢出效应，最终促进了中国企业在发明专利方面的创新。

我们认为，本文的结论之所以成立，与外资准入政策实施的具体情境有关。一个典型的事实是中国属于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在技术水平上存在差距。这意味着发展中国家有可能通过吸引外资，借鉴国外的技术，促进本国企业的技术创新。同时，我们认为并非所有的外资都能实现这一目的，为了促进本国企业的技术创新，通过选择性的外资准入政策吸引高质量的外资，可能是必要的。

论文写作完成之后，我们在2022年4月底向《经济评论》投稿，2022年8月初接到录用通知，从投稿到录用大概3个多月的时间。两位外审专家均对本文给出了较为正面的评价，同时也指出了本文需要进一步完善的地方。我们根据两位外审专家的意见，对论文进行了认真细致的修改，大幅度提高了论文质量。《经济评论》的审稿人水平较高，指出的问题我们都是“心服口服”地进行修改。这篇论文虽然经过两轮修改才最终被编辑部接收，但论文从投稿到录用也只花了大概3个多月的时间，这与《经济评论》编辑部一如既往的高效率是分不开的。

录用并非论文发表的终点，校对是论文发表的一个重要环节。我自己博士期间长期做某C刊的学生助理，也负责过一些期刊的校对工作，跟一般的作者相比，在校对上应该更有经验。但是《经济评论》编辑部的细致认真还是令我惊讶。毫不夸张地说，《经济评论》编辑部的校对工作是国内期刊中最严谨规范的之一。编辑部严谨的态度给了我们很大的触动，让我们学习到了很多。编辑部的辛勤付出对论文的规范性和可读性的提高起到了重要作用。在此，我们要对匿名审稿专家和编辑部表示由衷的感谢。

（《外资准入政策与本国企业技术创新》载于《经济评论》2023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