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航

（华中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写一篇系统性地介绍“计算经济学”这一新兴研究领域的心愿由来已久，今天通过《经济评论》期刊得以实现，倍感兴奋。

2011年我出国读博时选择了“计算社会科学（computational social science）”这个自己还不太了解的专业，入学后不久就感到这正是自己想学的。欣喜不已之时，又读到刚刚出版的我的第二导师Stephen Kinsella教授参与撰写的Computable Economics一书，让我明白自己将要研究的领域叫做计算经济学（computational economics）。彼时能查到的关于这个领域的中文资料寥寥无几，我便萌生了写一些中文文章甚至专著来向国内研究者介绍计算经济学的想法。由于知识和能力的积累不够，这一想法一直未能真正付诸实施，直到2016年才有了一些进展。这一年本书第三作者李律成老师到我读博所在的实验室访学后，也产生了写一篇推介计算经济学论文的想法，我们一拍即合。写作中我们感到计算经济学这个概念的外延很大，我们难以驾驭，于是聚焦到“基于主体的计算经济学研究（agent-based computational economics）”，完成的论文发表在《经济学动态》期刊2017年第7期上。

我2018年回国工作后，希望让更多学生认识计算经济学，运用计算机仿真等前沿方法研究经济学、管理学问题。2019年以来，我推动华中农业大学宏观农业研究院每年坚持举办华中农大-帝国理工“计算社会科学方法论”暑期学校以培训计算机仿真等计算性研究方法。2020年以来，我又推动该平台与武汉大学电子商务研究与发展中心、华中科技大学环境生态研究所一起举办计算社会科学沙龙，三个研究机构的师生与邀请的学者开展交流互动。经过这一系列的准备，我和本文的第四作者涂涛涛老师等四位老师一道开设了《计算经济学》课程。由于找不到可以借鉴的教学内容设计，我们只能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来安排这门课应该讲授的内容。而这并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最大的挑战是要回答什么是计算经济学、它区别于其他学科的本质特征是什么，还要梳理清楚这个学科领域包含哪些典型的研究方法。为此，我们在查阅文献的基础上，与国内外相关领域的学者开展广泛的研讨。在研讨中，我们对于哪些研究属于计算经济学、计算经济学有哪些研究范式、计算经济学适合回答哪类问题等逐步形成了较深刻和清晰的认识。我再次萌生写一篇推介性文章的想法，并很快得到涂老师、李老师以及课程助教鞠聪同学的响应，于是最终有了这篇论文。

论文虽然包含大量对已有研究的综述，但也不乏一些未见于文献的观点。例如，认为计算经济学区别于其他经济学领域的一个根本特征是所对应的数据问题是否只能求得数值解而不能求得解析解。这个标准能够清晰地把计算机仿真研究等归纳到计算经济学的范畴，但是会将宏观动态经济模型中能够获得解析解的模型排除在外。再如，论文总结了数学规划、计算机仿真和机器学习三个研究范式，这可能没有对只能通过数值解求解的博弈论问题给予足够的重视。在审稿中，匿名审稿人也提醒我们注意相关问题，帮助我们更全面深刻地把握计算经济学的内涵和外延。

转眼从事计算经济学这个领域的研究工作已经10来个年头了，这篇文章也是一个阶段性的总结。这10年多来，从事这一领域的学者队伍不断壮大，成果也日益丰硕，期待计算经济学能够继续蓬勃发展。

（《计算经济学的学科属性、研究方法体系和典型研究领域》载于《经济评论》2022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