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焕（复旦大学经济学院）
论文从写作完成到刊出历时大半年，此间我经历了一些坎坷和迷茫，也获得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经历了数次修改和打磨，论文最终成功发表。很荣幸能够借助经济评论论文故事跟大家分享一下无法展示在论文里面的心路历程和写作心得，希望在以后的学术道路上能够与大家共同进步。
论文选题对于写作一篇好的文章至关重要。在我看来，作为一名合格的经济学研究者，其研究要与社会现实相联系，脱离社会现实的研究必将失去学术创作的价值和意义。只有将经济学研究与社会现实密切联系起来，才能透过社会现实得出一些符合客观规律的研究结论，并在此基础上提出具有现实意义的政策建议。读博以后，通过每天阅读一些本学科最新最前沿的文章，并结合近几年国家提出的“高质量发展”这一重要议题，我逐渐确定了自己博士期间的研究课题：中国出口产品质量。在此基础上，我查阅了大量关于出口产品质量的相关研究，以期能够得出一些启示和灵感。经过阅读文献和思考，我认为关于“最低工资标准与出口产品质量”的研究非常前沿，而且也非常具有现实意义。通过进一步的查阅文献，我发现现有关于最低工资标准对贸易影响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出口决策和出口规模方面，很少有研究关注到贸易质量。仅有的几篇关于最低工资标准对出口产品质量影响的研究均未对影响机制进行系统的阐述，尤其是未对影响机制进行必要的实证检验，使得理论基础缺乏说服力。基于此，我尝试写一篇关于最低工资标准对出口产品质量影响的文章，对其中的影响机制进行实证检验，并基于微观企业层面展开研究，作为对已有研究的补充。
在最初的研究目标确定之后，经过与其他学者的交流与讨论，我发现论文的创新性并不是很高，还需要进一步完善研究思路。后来，我听了南开大学经济学院施炳展教授的一场讲座“互联网搜索、信息成本与出口产品质量”，发现互联网也能够影响企业成本，灵感由此产生：最低工资标准和互联网都能够影响企业成本，那么，互联网能否减弱最低工资标准的成本增加效应呢？带着这个疑问，我阅读了大量关于互联网的相关文献，发现很多文献表明：互联网不仅能够降低企业成本，而且能够提高技术溢出效应，进而促进企业生产率水平的提高。由此，我的研究思路进一步明确了：不仅要研究最低工资标准对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及其机制，还要将互联网的调节效应考虑进来。在当今时代，互联网正加速普及，已经渗透到各行各业，数字经济不断发展壮大，很多行业和企业都在加速进行数字化转型。如果互联网能够强化最低工资标准的正向效应或者减弱最低工资标准的负向效应，那么最低工资标准的实施也将变得更加畅通无阻。
在确定了这一研究思路之后，借鉴前人已有的研究，我决定采用加入交互项的方式检验互联网对最低工资标准影响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调节效应。然而，研究最大的困难是解释互联网的调节效应是如何产生的。通过阅读大量的文献，我发现最低工资标准和互联网都主要通过成本效应和生产率效应影响企业出口。以此为基础，在借鉴温忠麟等（2004）中介效应模型的基础上，我不仅检验了最低工资标准对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机制（包括成本效应和生产率效应），还决定采用加入交互项的方式来检验互联网对最低工资标准影响企业成本和企业生产率的调节效应，以此检验互联网的调节作用机制是如何产生的。在解决论文的这一研究难题之后，我顿时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在模型构建完成以后，我开始着手收集和整理数据。其中，最难收集的数据是各城市的最低工资标准，需要从各省份的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局网站以及政府公告中手工收集，这项任务耗费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另外，对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和中国海关数据库相关数据的处理也是相当大的工作量。由于我手里2011年以前的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数据都是Acess格式，需要先将其转换成excel格式，然后再将其导入stata中。因某些年份数据量巨大，电脑多次出现崩溃。中国海关数据库更是庞大，在处理过程中也面临着耗时过长的问题，stata多次崩溃，好多个晚上我都忙到凌晨一两点。当数据最终处理完之后，我感觉特别开心，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在对各个数据库进行匹配的基础上，根据建立好的计量模型，我开始着手进行回归，之后便是进行论文写作，整个过程较为高效顺利。
在完成论文的初稿之后，我进行了各种修改和打磨。通过进一步完善，我将论文投向了《经济评论》。值得称赞的是，《经济评论》是一个效率很高的期刊，从投稿到录用，论文一共经历了两轮外审，两位审稿专家都提出了非常详细且严谨的修改意见，包括理论机制分析、指标选取、内生性问题以及语言文字等。根据专家提出的修改建议，我一一进行了认真的修改，并且逐字逐句对全文语言进行了完善，论文质量得到了提高，最终被录用。审稿专家给出的严谨专业且细致的修改建议使得论文质量得到提高。在论文确定被录用之后，又经历了多轮校稿，编辑部老师认真负责、精益求精的态度令我十分敬佩，她们多次与我电话沟通，逐一讨论论文中可能需要再次确认或修改的问题，涉及语句表达、词汇运用甚至到标点符号，论文质量由此进一步得到提高。
经历论文的撰写、投稿、修改、录用到正式发表，我从中学习与收获到很多，受益匪浅。我深深地认识到：灵感是论文创作的来源，而灵感是靠阅读大量专业文献获得的；研究思路和框架是论文的灵魂，固然很重要，但同时也要注重论文的细节问题，要有严谨的治学态度，小到文字标点，都需要认真对待、反复推敲。虽然确定研究思路、收集与整理数据、撰写论文、修改论文的过程漫长而又辛苦，但都是值得的，最终论文能够成功发表是一件令人喜悦的事情。
（《互联网、最低工资标准与中国企业出口产品质量提升》载于《经济评论》2021年第4期）